【盾冬】教你养一只巴基宝宝（五）
史蒂夫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下起了小雨。一丝凉意从窗缝中渗透进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小巴基。
小孩睡得很香甜，他的脸蛋红扑扑的，两只手都握成小拳头放在头两边，两条腿半压着被子，又像是预备要赛跑，又像是举白旗投降的姿势。史蒂夫看的好笑，探出手伸进被窝里去摸了摸小肚子。热乎乎的手感让他放下心来。
他轻轻捏起那软绵绵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想了想，又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直到巴基不胜其扰的拧起小眉头要醒来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把两只小手都轻柔的塞进被子里。
“再睡一会儿吧，我去做饭。今天早上吃金枪鱼三明治好么？”他拂开孩子额角细碎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
小男孩无意识的蹭了蹭男人宽厚的手掌，他的睫毛扫过史蒂夫的掌心让男人觉得有些痒，清晨的心情也就这样变得愉悦起来。
拿着铲子煎蛋的时候，他听到了厨房的门被拉开的声音。
是小巴基穿着小熊睡衣光着脚跑了进来。小东西还没有完全清醒，他把脸埋在史蒂夫的睡裤上，耸着鼻子嗅着空气里逸散的煎蛋的香气。他看起来像一头被猎人的蜂蜜香味吸引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小熊。
史蒂夫一只手绕到背后把他拎过来，叫他踩在自己脚上。他就这样带着这个腿部挂件把煎的恰到好处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然后艰难的移动到冰箱那拿出一大盒牛奶倒进专门温牛奶的小锅里。
做完这一切，他把小巴基夹到卧室里给他穿上小袜子和印着奶牛的棉拖鞋。
奶牛拖鞋是巴基自己选的。不过小男孩的理由让史蒂夫觉得匪夷所思:他怎么也没看出来鞋子上那头蠢里蠢气瞪着大眼睛的奶牛跟自己有哪点相像。
吃饱之后，巴基愿意说话了。他捏着从史蒂夫好不容易拼好的模型上拆下来的一块积木，看上去有点犹豫。
不过史蒂夫对他的巴基永远有无限的耐心。
于是他听到小男孩仰着头问:“史蒂夫，你长大了么？”
一开始史蒂夫并没明白他在讲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小巴基语句含糊的描述着不知道是梦里的，还是记忆里面仍然存在的画面:“我们一起在地板上玩骑大马……嗯，头顶上有很多漂亮的彩玻璃。沙发上有一条手织的毯子……可是你比我矮，也比我更小。”
那双绿色的大眼睛里有着不确定。
史蒂夫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要用四倍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问小巴基怎么知道那些画面里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就是自己，而不是另外的谁。不去问巴基想起了什么，都记得什么。
他蹲下来平视着小巴基的眼睛，对这个显得惴惴不安的小东西肯定道:“是啊，我长大了。”
看着小孩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安慰，还有点心酸。
想了想，男人对他的宝贝笑了一下，“还想玩骑大马么，巴基？”
巴基所描述的画面，是在二十年代布鲁克林的一幢二层小楼里，巴恩斯叔叔在陪年幼的他和巴基玩耍。巴恩斯叔叔是个非常慈祥温柔的男人，他在很大程度上填满了史蒂夫对于父亲的幻想。
在那个安宁的年代，巴基作为家里的长子，几乎从小受尽宠爱。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他可能永远都是那个笑起来像一块融化的蜜糖的骄傲又天真的布鲁克林小王子。
一个世纪后，历经了种种磨难的小王子现在骑在美国队长的脖子上——此生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待在那个位置上了。
两只大手牢牢的保护性的握着巴基的脚腕，史蒂夫半跪在地上语气无比正经:“听凭您的吩咐，巴基大人。”
于是在这个阴雨连绵的秋日里，在地上横冲直撞的蠢牛听到了巴基像每一个七岁的小男孩那样大笑的声音。
